临床实践指南(clinical practice guidelines,CPGs)的出现是为了更好地将科学研究证据应用到临床。CPGs 遵循的一般步骤为:设定问题,收集证据并进行评估,指南评级。对可用的证据进行系统评价(systematic review,SR)是制定指南的重要组成部分,SR 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偏倚和随机误差。美国医学研究所(Institute of Medicine,IOM)列出了标准的系统评价方法,也是所有指南撰写者应该遵循的。AGREEⅡ(The Appraisal of Guidelines for Research and Evaluation,AGREE)是广泛应用的指南评价工具,并在临床及实验室指南中证实有效。
以经典的生化标志物——心血管领域常见的钠尿肽(natriuretic peptides,NPs)为例,其作为心力衰竭(heart failure,HF)发病机制中的重要因素,已经纳入到各种 CPGs 中。许多 SR 认为 NPs 在 HF 中的阴性预测值很高,对排除 HF 具有很高的临床应用价值。
然而目前几个版本的心脏病指南却由于不符合 AGREEⅡ的标准而备受诟病。鉴于此,来自加拿大麦克马斯特大学的 Simons 教授等近期在 Clinical biochemistry 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文章,调查当前 HF 的 CPGs 指南是否使用了最可靠的研究证据来支持 NPs 在 HF 诊断、治疗、预测预后中的作用。
2011 至 2014 年,共有 7 个 HF 相关的英文 CPGs 指南,分别由加拿大心血管协会(Canadian Cardiovascular Society,CCS)、美国心脏协会(American Heart Association,AHA)、欧洲心脏病学会(European Society of Cardiology,ESC)、澳大利亚国家心脏基金会/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心脏协会(National Heart Foundation of Australia,NHFA/Cardiac Society of Australia and New Zealand,CSANZ)、英国国家健康与保健研究所(National Institute for Health and Care Excellence,NICE)、临床体系改良协会(Institute for Clinical Systems Improvement,ICSI)、日本循环协会(Japanese Circulation Society,JCS)发布。这 7 个指南均将 NPs 作为 HF 的诊断指标,其中 AHA、ESC、CCS、ICSI 还推荐其作为预测预后的指标,AHA、CCS、CSANZ 认为其对监测治疗效果有帮助。
总体来说,经过 AGREE 评估后,这些指南均达到了「好」或「优秀」的水平。但有趣的是,这些指南大多引用的是原始的非随机对照研究,仅有一篇 CPG 指南对引用的文献进行了系统评价。2004 至 2012 年共有 12 篇 SR 讨论 NPs 在 HF 诊断、指导治疗以及预后方面的作用,而仅有 5 篇被这些指南引用。需要注意的是大部分的原始文献都是回顾性研究,其证据强度要比 SR 弱。相对来说,北美地区的 CPGs 指南要更可靠些,因为他们引用的文献证据强度要比欧洲或者澳大利亚的强。
这 7 个指南都将 NPs 作为重要的诊断指标,但其中的某些表述又让人应用起来有点困难。譬如纳入、排除标准,只有 NICE 的 CPG 提供了确切的 rule-in 和 rule-out 的临界值,并且说明了使用 rule-in 和 rule-out 的证据等级不同(可靠性不同)。ESC 只注明了 rule-out 的临界值,而 CCS 虽然有 rule-in/rule-out 的判定值,但与 SR 不符。其他的 CPGs 只说使用 NPs 会使 HF 的诊断准确性提高,而并未说明要怎样使用。另外,NPs 的预后作用也表述不清,最近的许多 SR 都发现 NPs 越高,患者预后越差。NPs 在治疗方面的作用也不清晰,证据强度也不明确。对于这样的指南,并不能为医生和患者提供帮助,也就失去了其制定的意义。
鉴于此,作者对如何提高 CPGs 的使用价值提出了几点建议:
1. CPGs 的制定机构应检查其方法学是否与 IOM 推荐的相符合,并且还要将 AGREE 评价工具中的要素考虑进去。
2. 参与 CPGs 制定的所有人员都应经过专业的培训,包括 IOM 推荐的 SR 标准,AGREE 工具的使用等。
3. CPGs 指南在发布之前应当发给相关专业学会审查和评论,并作为指南的一部分。例如邀请检验学会给出参考建议或者将临床检验人员纳入 CPGs 委员会中,帮助参与临床实践指南的制定。